曜恩_4次元

【鶴一期】王座之上(13)

寫得心情有點沉重,修正了N次都覺得表達不出最好情感,拖了三個月,愈寫愈多字數的過渡章節。(X)
大概因為從去年尾直至現在,工作都沒停竭過,身體跟情緒都有點累,幸好還有聲優訪談給我動力。XD
然後我幫伽羅坊立好FLAG了。(X)
希望趕快忙完這個段落,好想慢慢磨更新。/_\
我愛鶴一一萬年。


Chapter.13

 

  真正能收服人心,並非單純的威壓與堂皇外表。

  真正能與人共存,只有純粹的人性與樸實生活。

 

  距離破曉尚餘接近三小時,這個午夜的中央都市翠斐卻格外寧靜,更貼切地形容甚至可稱得上——凋零。

  已過去將近一星期的城外攻防戰消息,即使五条軍盡力封鎖消息,作為最大交易中樞及粟田口王國培養各式人才的第二重點都市,翠斐城亦不可能完全封鎖出入大門,城內各種階層的民眾,還是能夠依循各種不同形式渠道,或多或少地得以獲取相關資訊——畢竟五条軍當時發動奇襲的大型殘跡明晃晃地擺在那裡,最後莫論不見任何人回城慶祝勝利或呼救,他們就如同被藏起來般,一個不漏地消失在人群視線之間。

  大部份長年於商場間打滾競爭的原住居民並不愚笨,復國軍的名聲與實力早有耳聞,任誰都能理解到惡戰將至,數日之間便匆匆收拾輕便行囊,然後以各式貿易理由偷藏在馬車中運載出城,霎時每天排隊等候檢查出城的人、馬及各式運載車具,直至日落前長期都佔據城門前三分之一街道範圍,哪怕年末至新年前的繁忙時節,也不曾如此車水馬龍、絡繹不絕。

  當他們成功離開翠斐範圍後,基本是毋須思考,就不約而同地朝與鶴丸等人進軍路線相反地區——即為已由復國軍正式管轄的城市進發,尋求庇護。

  蒼松翠柏,斐然成章,然而曾經以繁華及高貴富有階級居住見稱的城市,已於不經意間衰敗,今非昔比。

  事實上,翠斐情況仍未屬於最嚴重區域。

  無法令國民安心,從而產生不信任感,且前仆後繼地投奔反五条勢力的地區,顯然並非獨因戰況惡劣。

  粟田口皇室初期被奪國時,除卻大部份年紀偏長,已過壯年的中老年民眾,大半人生都受到吉光安穩治國手法眷顧,因此希望一期一振能重返皇位之外;實際上年輕有力、雄心勃勃的青少年們,絕大部份皆潛意識地推祟五条將軍勇敢奪位,並打算向他國宣戰,打破現有安寧擴大國土版圖的行徑。

   這股風氣令他們不甘平淡,不希望繼續過著『無聊』的平穩生活,於是當初對一期一振的逃亡之旅釀成諸多困難。

  然而血氣方剛之下,他們誰都不曾注視過自己所住城鎮裡頭,各種物資貿易、畜牧耕作與運輸等日常運作,早已超過半數因動蕩不明的國況停止,甚至連警備與糧食庫存,也因五条軍以急需鞏固加強首都戒備為由,不自不覺暗自調走八成。

  守備基本與空殼無異的各個都市,若非傳出有皇室遺孤逃亡到境的消息時,各種偷盜、殺人與姦淫搶掠等犯罪行為,幾乎完全融入於日常生活裡頭,僅餘的軍人可能更有參與其中。

  儘管脫離道德、良知及常識,擁有絕對優勢,變得習慣攫奪傷害弱者的年青一輩,無論誰都未曾被悲鳴驚醒,毋須任何努力便能垂手摘取的果實,確實太過誘人。

  構築整個國家秩序與平衡,需要難以估算,年復年的時間心力去循序漸進營造維持,教導及約束人民遵守;然而要破壞它所需要的時間,其實出乎意料地短促。

  直至國境最北面邊境都市蘭廓,傳出皇位首席繼承人一期一振殞命消息後,部份失去釣在眼前目標的人才如夢初醒。

  無法窺探任何未來前景的現實,赫然硬生生立在眼前,部份青年甚至於踩著渾噩腳步,回到超過一個月不曾踏足的家園時,才發現家人早已全數被殺害或遷離——從那場當初己身亦參與其中的掠奪與傷害裡頭。

  最後他們大致分成兩派——已經失去理智及妄想在將來擴大國土版圖後,繼續進行無止境搶奪的人,全都加入到五条軍;以及終於意識到平穩生活難能可貴,內心尚存一絲希望能與家人於恢復和平後重逢的人,則於復國軍正式表明意志後,紛紛投奔其中。

  戰局最終走向尚未明朗,民心卻已於不知不覺間產生根基與凝聚力。

  鶴丸國永回想起近期每日聽取探子所取得情報,儘管早已有心理準備,但他確實被橫在眼前視野內距離約百餘米,本應是半個不夜城,現下卻僅剩零星稀少幾點燈火的景象唬得一怔。

  縱使實際展開行動前,已經明白這場戰爭將會牽連動蕩整個國家,就跟五条將軍當日攫奪王座,殺害已故皇帝吉光夫婦同樣。

  然而當它比預想中更寂靜,甚至幾近死寂地呈現映照到虹膜表面時,除卻霎時訝異,幾乎下秒便平靜地接受了,連鶴丸國永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義。

  對於他人未能產生幾分情感,他知道自己這部份,與手裡持續推動進行,等同震撼整片廣闊國土的事情,截然相反地渺小,影響卻又如此龐大,哪怕他內心依舊平靜得幾無半分漣漪。

  或許他的感情真箇只留下一角給三位摯友,剩餘的全部已悉數投注在一期一振身上。

  即使對方已經永遠不可能愛上自己。

  「鶴丸。」讓人感覺淡漠的熟悉嗓音於耳邊響起,成功令鶴丸國永回過神朝對方輕笑頷首,大俱利伽羅立刻捕捉到箇中意義,稍微揚起聲音卻不改漠然,向前來與他們會合的先發部隊續道:「最後確認城內居民遷離狀況,三十分鐘後開始攻城。」

  當士兵收到指令,整齊應聲並執起繮繩正欲把馬首轉向前進時,預想不到的破空之聲赫然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速震動鶴丸國永聽覺——

  『嗖!』

  反射性伸出手掌,用力將跟前尚未察知危機的士兵往左邊一撈,鶴丸整個身體連人帶馬卻因力度慣性微朝右傾,即使他已瞬間回抽上半身力圖獲得平衡,未明出處的尖銳箭頭,仍以無法釐清的力度與速度,劃破耳鬢與臉頰之間空隙。

  後方士兵無法趕上突發變故的思考,霎時於錯愕與驚慌兩者間混亂交替,雙手或要拉著繮繩轉向,或要架起手中盾牌防禦。

  『咔!』

  在魚貫動作即將實行以前,箭矢已於電光火石間,從中間被砍斷,並因衝力以折斷部分橫向跌落,宛若躍起遭到攔腰砍殺的魚兒。

  與之截然不同是它帶著強大衝力擊來,要由這段如利刃直刺面門的射程裡,準確砍斷它並非易事。

  然而身處鶴丸斜後方的大俱利伽羅,僅僅如素常般以滿臉淡漠收劍,鎏金劍眸卻筆直盯向城門前,分毫不曾偏開。

  「這麼多年不見,反應還是一如既往地快,看來並沒有疏於鍛鍊呢。」分明是女性嗓音卻爽朗嘹亮,瞬間便與無數火把劃破映亮闃黑夜色,能輕易判斷出話語間滲雜那份輕柔,如非面對親人,必然更顯凜冽:「毋須這樣偷偷摸摸的,你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歡這套,鶴丸。」

  城門正前方赫然火光大亮,騎著深棕馬匹,麻色長髮束成簡約高馬尾的女性傲然立於中央,與大俱利伽羅同樣目不邪視,直面復國大軍。

  她的左手提著一彎大型紫杉弓臂,與弓弦交匯處以銅箍裝飾,下方懸著一串紫玉與金黃垂繐構成的吊飾,纖長右手指節有力地拈緊搭在弓身上的箭矢三瓣旋轉箭羽。

  當然雙方相隔有如此大一段距離,即使視力再好的弓箭手,大抵也僅僅足夠勉強瞄準靶心,一般人最多也只可以瞧見箭靶模糊圓型輪廓;所以對於放箭者的容貌身姿,鶴丸國永並非以己身雙眼瞧見,而是腦海反射性湧現那抹由孩提開始,無數次烙進記憶中的美麗身影,與眼前的熟悉架弓姿態完整重疊。

  「我從來不曾懷疑過這點,只是這些都沒所謂了。」俐落抹去頰邊因遭到氣流稍微破開淌出的幾滴血珠,鶴丸國永眼底掠過一抹黯然,下秒已然抬起不以素常,總是飾上微笑以令對方無法揣測己身心思,仍鎮定自持的透逸臉龐,不緊不慢地開口劃破凍結於雙方之間的空氣:「我是粟田口皇室復國軍的代總將軍兼首席軍師——鶴丸國永,現在正式向侵佔中央都市翠斐的五条叛國軍宣戰!」

  別於擲地有聲的宣言,好聽嗓音並未帶上幾分情緒,卻恰當清晰鑽進每個人聽覺之中。

  伴隨話音而起,還有鋥響的刀劍出鞘之聲。

  耳際傳來混雜紛亂,然而統一往後退上些微步伐與身影,蓄勢待發的兵刃蹄鐵碰撞細碎聲響。

  「……這樣才是我的好弟弟。」對比身邊四周箭在弦上的氛圍,女性依舊平靜地騎坐於馬上,幾許沉默思忖後,豁然揚起淺淡笑靨,把手裡的大型弓臂半邊高舉過頭頂:「我以駐守翠斐城總指揮名義,五条家長女——五条瑛接受你的戰諾了!」

  從腰間抽出某圈捲成幾層銀色似鞭狀的物事,卻於五条瑛往地面用力一揮時,瞬間震起無數砂塵與雜物,部份短小青草更於落下時斷裂成兩至三截,切口平齊無雜,顯彰著這件武器的真實形態——它是一柄軟劍。

  大俱利伽羅驅馬上前與鶴丸國永並排,鎏金眸目不動聲色地瞥向對方,滲雜一絲探問。

  天生的戰鬥觸覺,與彼此超越十年培養的默契,令鶴丸下秒便反射性輕輕搖頭回應,聲音與表情皆帶有一種平靜的肅穆:「大姐不是六哥,她討厭偷襲那種小把戲,一期跟光坊應該很安全——假若沒有其他人偷偷派出暗殺者的話。」

  瞥過守在五条瑛身邊某張同樣不陌生的臉孔,騎在馬上手拿大鋼鎚的女性一眼,那是自小跟隨瑛的貼身女僕緋櫻,鶴丸裝作未有發現對方憎恨狠惡瞪向己身的目光:「相比戰術謀略,她更難纏實在的是戰鬥才能與臨場反應。」

  五条家作為擁有世襲爵位兼將軍頭銜的強大家族,孩子素來應以少而珍貴方向進行培育,然而在這代五条將軍手裡,呈現了完全不同的一番面貌——孩子非常地多,而且接近三分之一的二次性別皆為Beta,其中主要原因出自五条將軍迎了五個Beta的妾侍進門。

  在注重臉面與血統純正的久遠家族來說,擁有如此多的Beta妾室與其說作與別不同,基本上已可稱作突兀了。

  瑛是側室所生五条家長女,與成長為Alpha的孿生兄長不同,她繼承了母親的Beta血緣,可是五条將軍並未因此減少對她的疼愛;她自幼擅長箭術,實力甚至部份Alpha更拔尖,五条將軍便費煞心思為她打造一柄紫杉木大弓,在皇都各個階級間也是個家傳戶曉的佳話。

  作為長女,她自小便自發地督促鞭策眾多弟妹學習訓練,水準也是有目共睹的出色,直至嫁出以前從未間斷停竭。

  儘管早已從情報中此次極有可能與她正面對上,鶴丸心底一直都希望能夠是所得資訊錯誤。

  未待兩人交談更多,五条瑛率先大喝一聲逕自策馬奔前,如同一道旱雷劈下驚醒兩方士兵,復國軍隨著鶴丸國永號令聲亦緊跟迎上。

  『錚!』

  當兩彎刀刃於空氣中碰撞擊出清脆迴響,兩方立場各異的士兵也開始正面對壘;五条軍雜亂無章,有勇無謀如同牲畜撲殺而上之勢,讓復國軍硬生生嚇得稍作後退,然而未幾便從大俱利伽羅,以及各個小隊長指揮下,發揮出平常無數次軍練下培養的默契與強硬素質,用力且敏捷地舉起盾牌格撞開敵人直刺臉門的武器,並毫不猶豫將己身另一手中的兵器順勢借力捅進錯愕的士兵胸腔。

  銀白髮青年單手持劍與麻色長髮女性角力對峙,淡金瞳目不經意往旁快速一瞥戰況,又瞬間把注意力挪回跟前細長軟韌劍刃上頭,銀光倒映下顯出一層陰冷亮色的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姐姐,這些東併西湊的嘍囉,不是你手裡培訓出來的吧?難道三哥跟六哥將正統軍都帶走,然後把這群傢伙留給你用嗎?」

  毋須仔細觀察,莫論軍心,連丁點默契都不曾呈現的這支五条叛國軍,與其稱為臨時士兵,可能配上瘋狂死士或烏合之眾的名號還更合適,僅僅是披著盔甲皮甲的軀殼。

  「……是我叫他們把派駐翠斐裡全部正規士兵帶上的。」唇畔淺淺彎起弧度,瑛左臂同時施力提起懸掛於馬鞍上的大弓,撞開近在眼前的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腰後彎,將軟劍往後右方揮出,宛若水蛇流暢劃開身邊意圖偷襲自己的士兵側頸,眨眼之間就劏開幾近三分之二,紫電之眸銳利地瞧著對方動脈遭破噴湧而出的血泉:「鶴丸這些士兵倒訓練得挺有質素的,應付敵人步伐都井然有序,甚至還能抽空幫忙。」

  把劍抽回腿邊柔軟地直起纖腰,同時瞅緊鶴丸被火光映襯得更為透明的白晳面龐,依舊目光不移直視自己警戒著,卻有幾不可察的陰霾。

  早在討論戰略時,他已確實傳達自軍,『若敵方領軍是執弓女性,不得貿然偷襲』這個指令,可還是有不聽勸告的同伴出現。

  鶴丸國永知道自己並不能控制每個人所思所想,包括他們因信賴自己逐漸建立的好意與挺身而出主動保護。

  他只能夠盡力去預警及迴避可能性的致命傷,卻難以無時無刻守護任何人。

  心底住著部份自己更需要、更希望保護的人,不獨是鶴丸國永,每個人也擁有。或許最初仍會覺得無法接受地心痛,然而隨著戰爭推動時日流逝,情感早已於不知不覺間麻痺凍結。

  這是戰爭中赤裸裸的殘酷,然而同時是人性最基本直接的情感,渴望戰勝的心底支柱。

  「鶴丸,一期一振殿下就是你想守護的人嗎?」五条瑛盯望再次與己身軟劍相接,泛著蠱惑人心銀光的刀刃,並沒有非常堅硬,刃面也並非非常闊大,所以大部份時間自己才能以軟劍與之對峙,然而仍可感到確實柔韌,跟他的持有人很相像:「即使他有可能永遠也無法接受你?」

  「……儘管如此,我也只喜歡他。」微斂亮金瞳目施力與軟劍之上,鶴丸國永唇角掀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卻毫無慘然:「直到死時都不會後悔。」

  既然自己也在五条家裡安插間諜,對方做同樣的事根本不足以驚訝,莫論一期一振身上帶有自己信息素這件事難以掩飾,甚至之前逃亡期間險些流產的事情,已經無法完全隱於大眾視野之間。

  只消稍有得到情報及思考箇中細節,鶴丸並沒有被一期接受這個事實,完全就會被赤裸裸推拷出來。

  鶴丸國永知道五条瑛說這番話,並非為了動搖自己,這位長姐的關心向來都直率真實,在戰場上更不會用小把戲擾敵。

  「姐姐希望你能得到幸福,那時候你偷偷離家,就算覺得你的才能埋沒掉很可惜,我以為至少能夠讓你跟喜歡的人平淡過一生。」雙手托拱的劍刃,發出幾不可聞的『咔』一聲,然而女性集中力依舊放在鶴丸身上。

  「我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所謂才能。」哪怕再細微,鶴丸國永也確實聽到了,那象徵破壞的聲音,表情有著一絲哀傷:「可是我愛了十二年的人注定無法於普通環境隱匿存活,或許該說他絕對不願意,因此只要幫助到他,我不介意運用所有能力。」

  「……嗯,姐姐明白了。」

  腦袋尚未理解女性話語,被火光映得橙金的眼眸赫然漆上大灘銹紅,五条瑛將手中軟劍倏地一撤,挺胸任由鶴丸反應不及收回的刀刃破開皮革,大大刺劃進身體裡頭,從鎖骨直直砍劈至腹部位置,深紫潭瞳泛起柔和幽色,笑靨卻豁達坦然。

  「姐姐!」

  「瑛小姐!」

  伴隨兩聲驚呼,鶴丸國永倒抽口氣後急遽收刀,緋櫻已經完全丟下與大俱利伽羅的戰鬥,無視被對方一刀紮實砍在背部,慌忙下馬接住五条瑛沒抓住繮繩往下掉的軀體。

  鶴丸下意識拿起手中染滿夾雜濃稠感暗紅液體的刀瞪望一眼,又把視線轉回攤躺於緋櫻懷裡的女性:「為甚麼……」

  事實上對方投身這次戰役的理由,鶴丸一直都沒有辦法完全理解。

  假若怕將來五条家被推翻,而必需全家族被處分掉的話,瑛早已嫁到其他家族安身,被牽連一同處死的機會大約僅有一半。

  而且已經不懼死亡地親臨戰場,哪可能會害怕最後被揪出同死?

  「咳!鶴……丸,」把上湧至口腔中的鮮血咳出,瑛抬眼看向僵硬騎在馬匹上的銀白身影:「姐姐在三個月前成為媽……媽了,咳嘔!」

  意外的未知消息讓鶴丸國永瞠目凝住,五条瑛所嫁的丈夫家族離首都頗遠,加上之前根本不曾料想她會插足此次戰爭,故他從未安置任何眼線觀察這位長姊。

  「五条家最後……咳,必定會敗陣……」捕捉到對方表情從錯愕逐漸轉變為了然,瑛知道眼前弟弟了解到己身所想,揚起帶血的暖和笑臉:「姐姐的命、就交待在這……裡,那孩子跟五条家無……關,咳……他是我、好不容易……」

  只要在戰場上殞命,間接將注意力引開,作為受孕機會偏低的Beta,五条瑛難得生下來那個孩子,往後便會少了很多目光集中到他身上,血緣上也能跟五条家完全剝離。

  終於,鶴丸恢復到素常戰鬥期間的沉穩狀態,無表情的透逸面龐有著肅穆堅定:「……那個孩子與五条家沒有關係,永遠都是,姐姐。」

  聽見等同承諾的話語,瑛不禁舒口氣,卻令受壓的肺部咳吐出更多鮮血,她回頭凝視已哭得滿臉淚水,自小在身邊與密友無異的女僕,抓住她的手:「緋櫻,活、著……」

  話音方落,僅餘些許溫度的手亦無力垂落地面,五条瑛悄然闔上雙眼。

  哪怕微小玉光脆弱且稍縱即逝,亦曾經耀眼美麗。

  某種如同野獸受傷的嚎叫聲響徹整個戰場。

  「鶴丸!」

  視野由於墮馬瞬間變得混亂,仰首瞧見沾有馬匹鮮血的大鎚朝自己橫掃過來那個瞬間,對比執起刀劍反擊,一個熟悉身影更快地擋在鶴丸身前。

  『咚!』

  「伽羅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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