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恩_4次元

【鶴一期】王座之上(14)

反覆修復了很久,最後已經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在寫甚麼…(爆)
俱燭有預警,請注意安全食用。(邊寫邊抱著光忠努安撫~X)
加班與最近各種家事令心情疲憊,唯有在寫文時稍微有點擱下,希望不會因此讓文字變得沉重。^^||
如果告知我感想會很開心哦。XD
更新後就要去睡了,一寫便不小心通宵了…(爆)
那麼下次再見~//
我愛鶴一一萬年。


Chapter.14

 

  相較愧疚、後悔與憐惜,更多是不捨得放手。

  直至那份情感於內心逐漸變得無何動搖,才意識到尚未得以萌芽的愛情早已無法抽身離棄。

 

  昏黃香檳色朝陽劃破灰黑雲霧,嶄露頭角,翠斐城郊停靠在樹蔭間休息的百鳥逐漸啼起清脆鳴聲,彷彿要以歌聲喚醒迷糊貪睡的夥伴們,千篇一律地進行著靜謐卻萬千生機的日夜交替。

  然而今日注定難以平靜。

  萬馬奔騰的蹄鐵聲,於清晨稍顯濕潤的泥土間亦減弱不到幾分,雜亂無章地交錯吵雜。

  沒有戰勝的歡聲鬧騰,也未有戰敗的陰霾頹喪,由鶴丸國永領頭的復國軍馬不停蹄穿梭叢林之中,逕直往駐紮營地奔馳趕路,全部人神情肅穆凝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綠蔭仍未能在任何人身上形成半片倒影,便已往後偏離。

  直至到達臨時據點,鶴丸俐落下馬,繼而無縫地往後跑到被資深部下一路緊跟護送回來的大俱利伽羅身邊,鑲嵌於古銅色面龐上的雙眸緊閉著,頰邊幾綹棕黑髮絲被已經風乾的銹紅血跡黏住,於晨曦間莫名添上某種蒼白感。

  不吐半句多餘話語,銀白身影與部下們搬起躺有完全失去意識的深色身影擔架,急步走進門內,連串動作快得連大門侍衛亦來不及說半句話,當反應過來時才匆匆跑去附屬帳篷裡請醫生。

  聽見外頭騷動,而且沒有出現疑似敵襲呼聲,料想眾人已平安歸來,燭台切光忠並沒有立刻掀開窗簾,而是放鬆大半個晚上因時刻戒備,懸到最高點的緊張神經收刀進鞘,癱軟坐到餐桌邊的椅子上。

  「辛苦您了,光忠先生。」一期一振輕倚軟枕坐在床上,顯然儘管不曾有刺客來襲,整個據點裡頭滿佈沉重氛圍,令近半年以來習慣時刻警惕的他早就甦醒過來:「若非要保護我,您便能跟大家一起出戰了。」

  對比護衛毫不相干的自己,能跟摯友及戀人共赴戰場,毫無疑問必定更為令人嚮往,哪怕光忠努力掩藏,直至破曉這幾個小時裡頭,一期仍能輕易捕捉到那份心焦。

  然而不為兩人所知的是這番護衛安排,本來確實擁有存在意義;只是趕在被任何人發現之前,由護主心切的女僕緋櫻派出那批刺客,被早已察知對方思量的五条瑛,暗地派人在半途率先截殺。

  「請殿下別這麼想。」瞧見一期的清淡神色染上幾分歉疚,獨眼青年不禁揚起笑容,起身往對方走去:「之前我就說過了,無論對鶴先生,抑或我們來說,你也是非常重要的……不過鶴先生他們還沒有上來,或許需要幫忙也說不定,為安全起見,能夠請殿下跟我走一趟嗎?」

  儘管警戒看似已解除,可是把一期一振獨自留在房間確實令人不安,然而自軍打從大舉折返後,門板外的樓梯下便只有傳來零碎雜音,安靜得讓本來鎮定自持的光忠亦按捺不住,想要親自看個究竟。

  畢竟待在鶴丸等人身邊數月,一期一振甚能理解幾人之間的羈絆,挪過擱在床頭櫃上的刀劍繫到腰間,披了室內用湖水色長外套,跟在燭台切光忠後面步下樓梯。

  然而剛踏足下層,便瞧見兩個士兵匆忙提著熱水跟繃帶等急救用品,朝拐角的醫療室走去,碰上光忠及甚少離開房間的一期也嚇了跳,下秒卻變得更加慌亂:「殿下!燭台切先生!……對了,燭台切先生,你快過去看看大俱利先生吧!」

  「伽羅醬?」聽到戀人受傷,光忠臉龐反射性出現一瞬僵硬,意識到後不禁匆匆掩飾並加快腳步,一期也在兩名士兵簇擁下緊跟上去,直至輕撞上停住的燭台切光忠高挺背部。

  所有聲音霎時消失無蹤。

  深膚少年雙目密闔著,沒有冷汗也未有任何痛苦表情,連嘴角都不存半絲皺紋,彷彿僅僅是睡著了般,假若額際並非有著大灘已經乾涸的銹色血跡的話。

  「光坊……」察覺到眾人視線往門外集中,鶴丸國永隨之抬頭看去,光忠瞠大獨眸,卻宛若空殼的面容瞬時納入視野:「姐姐的貼身女僕發難起來,用大鋼鎚把我騎的馬馬腿搥斷了,緊急關頭下伽羅坊為了掩護墮馬的我,雖然反射性抄起其他人的盾牌擋避開主要致命傷害,令重心偏移卸去大部分撞擊力,餘勢還是打中他的側額跟肩膀;我跟醫師們剛才作了初步診斷,假若今天內他沒有醒過來……」

  醫療間裡迴響著鶴丸罕見略帶惆悵的聲音,可是似乎連半個音節都傳不進光忠聽覺裡頭。

  頎長身軀機械式地緩步趨前,在幾近窒息的呼吸與五感之中,捕捉到他唯一眷戀的微弱Alpha信息素,以及擁有者起伏淡薄的胸腔,訴說著大俱利伽羅仍切實生存。

  單膝跪到床邊,雙手執起深膚青年微暖手掌包覆,與素常偏熱的體溫不一,無聲扣動著燭台切光忠心坎;燦金的獨目怔怔垂望對方睡顏,豐潤唇瓣輕抿了又張開,仍吐不出片言隻語。

  「光坊,你……」

  「……鶴先生也受傷了吧?請先去包紮傷口,墮馬受傷可不能看輕,伽羅醬由我照顧就好。」似被好友再次叫喚驚醒,光忠仰起臉龐淺皺雙眉展開笑容:「沒問題,交給我吧,我想陪著伽羅醬……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面對那抹帶有些許勉強的虛飾笑靨,鶴丸沉默半晌,拉過一旁的木櫈放上軟枕,然後扶起好友坐在上頭,拍拍對方雙肩:「你護衛殿下一晚也累了,我先去處理各位兄弟的事情,稍後過來跟你換班,等等也讓人給你送早餐。」

  瞧見光忠報以那抹淺笑不置可否,鶴丸國永知道自己暫時並沒有辦法能勸對方先退下稍作休息——至少在床上的深膚青年長開眼睛之前,他別無他法。

  低嘆口氣把視線往外挪移,鶴丸輕易便捕捉到眷戀的少年身影正佇立門框旁,漂亮蜜金潭瞳意外地與他對視,緊抿的雙唇似乎正琢磨著措詞開口,這副模樣莫名令鶴丸國永的混亂思緒得以平靜。

  「殿下,中央都市翠斐已由我軍成功攻下,暫時安排攻城部隊一半成員駐守城鎮及進行善後工作。」主動上前向對方敬禮及匯報戰況,伸手朝樓梯方向揚手作邀請姿態:「基地裡也有不少後續工作要先行解決,不如我先送殿下返回房間,待事情處理好後,再詳細向你報告?」

  「那樣的話,您還得分派人手來護衛我。」一期一振緩緩搖了搖頭拒絕,不經意瞄過對方頰邊血痕及因墮馬弄得滿身狼狽的姿態,淡漠表情中單邊眉毛淺皺:「只在室內走動並不礙事,我也可以幫忙處理部份工作,鶴丸先生……跟大家現在應該優先去治療傷勢。」

  未有給予時間讓鶴丸國永從瞠大雙眸的錯愕過程中回神,王子殿下俐落轉身往外開始統合等待匯報告查詢各種要項的人手,認真逐項聆聽後,有條不紊地下達指令。

  站在主廳外觀察片刻,發現一期作出各種決定與吩咐都恰到好處,甚至關於民生安頓的部份,不少自己未有注意的小細節,亦特地挑出仔細囑咐跟進時,鶴丸便曉得近日的慣常匯報及文書,確實令對方掌握到戰況重點並加以運用,才安心退到另一個醫療間讓駐軍醫師療傷,同時不忘交待部下們給一期及光忠送早餐。

  待鶴丸國永給軍醫們翻來覆去,接上脫臼部份及仔細檢查過全身骨頭,並交待妥當由翠斐駐紮軍帶來的最新情報時,才驚覺忙完一圈已經過了正午,他急匆匆返回正廳,那抹平素大部份時間皆處於深眠狀態的天色水藍身影,身邊已經沒有其他士兵在場,僅剩一人自發留守在廳外,坐在案前的王子殿下正精神抖擻地努力審批文書——如果那雙蜜金潭瞳並非呈半闔狀態的話。

  「殿下,」無視守衛閃著八卦光芒的好奇目光,鶴丸快步走到對方身邊,蹲下身子與他視線對平:「你忙上半天也累了,讓我先送你回房休息跟吃午飯吧。」

  聞聲轉向蹲在自己身邊的青年,一期一振似乎真箇累了,半垂著渙散雙眸點點頭,同時往對方臉龐上了簡單傷藥的淺淡血痕望去:「鶴丸先生的傷口都包紮好了嗎?」

  「嗯?啊啊……沒有問題,每天換藥過陣子就會好了。」對少年突如其來的慰問稍感驚訝,然而轉念一想應該是客套話,鶴丸國永也就未有在意,簡單收拾桌面各種文書後,便帶著對方上樓。

  直至看著一期確實吃過午餐,並且躺進被窩裡以後,那雙眼皮仍舊要合不合地半張著,納納凝視坐在床邊的鶴丸國永,他稍微放鬆的腦袋不禁憶起往事。

  記得在小屋裡相處那段短暫時光,王子殿下似乎也經常像這樣,偶爾便會盯著自己的臉發呆,讓鶴丸都懷疑對方是否想把自己看出個洞來;只是在那個意外發生以來,他已經很久不曾感受過這種視線,突然的注視令鶴丸不禁提出可能性:「血痕……很礙眼嗎?」

  意識看來與雙目同樣迷糊渙散,一期以充滿睏意的聲音回應:「嗯……很可惜……」

  「很可惜?」得到完全牛馬風不相及的答案,鶴丸國永下意識重覆一遍。

  「嗯……難得那麼……好看的……」用略帶婉惜的語調含糊說罷,一期終於不敵疲勞,闔上沉重眼皮安穩入睡。

  意料之外又有點意義不明的話語,讓鶴丸有點發懵,雙手卻機械式替少年掖好被角,起身帶上用後餐具下樓準備尋找自己的午餐,並順道找醫師要瓶外傷特效藥膏。

 

  當一期一振再次睜開眼睛醒來,才發現僅打開些許縫隙的木製窗板外天色已變得全黑,餐桌上則擺放著一鍋尚暖的蘑菇肉塊起司濃湯和麵條。

  以燭台忠光忠總是等待自己醒來,親自為他佈菜的習慣來看,不難聯想這些皆是鶴丸國永替他親自打點並送到房間裡。

  思及兩人未有出現的原因,一期一振匆匆用完晚餐,然後便捧著餐具打開素常獨處時整鎖的門板,把在另一端站崗的士兵嚇了跳,手忙腳亂地調整姿勢敬禮:「殿下,您怎麼跑出房間了?有甚麼東西需要嗎?餐具請讓我來拿吧。」

  「謝謝你。」微笑著把托盤交予對方,然後才斂下神色詢問:「大俱利先生……還沒醒過來嗎?」

  「……是的。」談及兩位副領軍之一現狀,士兵的神色瞬間添上幾分黯然:「今晚是最關鍵時期,但大俱利先生一直昏睡,燭台切先生動也不動地守住他,鶴丸大人雖然擔心亦無法阻止,畢竟他覺得大俱利先生是為了保護自己才……」

  「沒問題的。」未待對方把憂慮語畢,一期一振率先溫和地截斷絕望的話鋒,與白天無異,腰間配刀穿著湖藍室內長外套的身姿直接步出房間範圍,越過守衛走到樓梯前回眸一笑:「我想去看看他們,能拜託你陪我過去嗎?」

  本來因王子殿下難得不具虛飾的清澈笑靨愣住,在聽見對方的後續請求話語後,才慌忙以沒捧住托盤的單手敬禮應聲,趕緊尾隨下樓。

  兩人在到達醫療室前的轉角處分開,從窗板外漏進幾分素白月華的晚間走道沒有其他人,一期一振下意識瞄了眼壁鐘,才發現早已過了自軍所定的上床時間,也只有廚房及其他醫療間等,有安排輪流當值人員的設施尚有燈火,其餘士兵早已返回房間或營中歇息。

  放輕腳步扭過拐角處,意外地發現鶴丸國永正坐在門外,而門板則呈半開狀態,淡金眸子定睛凝視裡頭;月光把他的身影顯得更形透明,宛如一座完美無瑕的雕像,特別在他毫無機質的臉龐間,映出些許悲傷時更為觸動人心。

  一期一振抿了下唇,緩緩走到對方身邊,在鶴丸驚覺前停住步伐,一手扶在鶴丸椅背處,蜜金瞳目就像他剛才一樣直直守望床榻處的兩人。

  瞧見鶴丸想要起身給自己找把椅子,一期微搖頭顱拒絕,在自己也確實不希望發出過大動靜的前提下,快速思索幾秒後,鶴丸還是站了起來,在少年錯愕之際,小心執起他的右手,牽到加了輕枕作舖墊的木椅上坐穩,轉換位置般地守在王子殿下身旁,唇角未見素常的淺淡上揚弧度,卻不難捕捉到藏在那雙劍眸裡頭的謹慎與重視。

  本來想要開口回絕對方,然而自己也曉得無論以現時環境,抑或為腹中胎兒角度考慮著想,實在亦無法出聲,一期一振只好頷首表達謝意。

  「伽羅醬……」寂靜無聲的空間內,赫然冒出宛若喉嚨遭受刀絞的乾澀聲音,毋須想像也能曉得是好幾個小時以上滴水不沾造成,把門外二人的注意力硬生生抓回籠。

  平淡無聲的,闃黑寂靜的,卻似沉石掉落湖面,激起最深處水花。

  乍暖還寒的春夜,儘管將大部分木製窗板闔上,依舊無法隔離所有涼意;燭台切光忠伸出稍嫌乾燥的雙手,包覆住床榻上的深膚青年右手,對方肌膚表面因氣候及長久未有動作稍帶濕意,與他形成強烈對比。

  與冷峻外表截然相反,平素這雙碰觸自己的手總有著熱意,光忠曉得那是如同大俱利伽羅內心同樣的溫度。

  或許他心中早已不自覺認定,這雙手無論甚麼時候與境地,都能如此溫暖而強壯。

  此時自己所包裹這隻手掌,或許是因上臂受傷失血後未有獲得補充,意外顯得有點冷涼,莫名令人心焦。

  過去燭台切光忠一直認為,自己終有一天會放開這隻手。

  因為介懷己身體質,總想著待對方遇到合適的Omega,便主動抽身離開。

  光忠向來覺得能灑脫地離開這段關係,畢竟自己沒有資格獨佔大俱利伽羅這種出色Alpha,希望能讓喜愛孩子跟小動物的戀人,有機會擁有傳承他血脈的孩子。

  所以自己從來不敢開口應允確立這段戀愛關係。

  當他從黯淡無光,幽閉自己兩個多月的房間裡被放出來那個夜晚,大俱利伽羅在一眾長輩卑夷嫌棄的目光洗禮下,毫不猶豫地上前扶住脫力、宛若被廢棄脫線木偶的自己,鎏金眼瞳成為注視他的唯一光芒。

  當他被家族卸下繼承權完全唾棄,連眼淚都掉不出來那個萬籟俱靜的黑夜,大俱利伽羅握住窩在湖畔發呆的他,接觸到對方直視自己目光那個瞬間,那顆僅餘的眼睛跟湖面同時泛起細微漣漪,循環不息。

  當他聽到鶴丸訴說對一期儘管是單戀,仍執著不移的思慕後,大俱利伽羅瞬即察覺到他哪怕再嚮往,但介懷己身體質無法得到幸福的悲傷情感,牽住他的雙手面龐看起來平板無波,卻堅定地向他傾吐愛意。

  當他猶豫應否接受這份感情,開始想要逃避之際,大俱利伽羅抓住自己,沒有強逼他面對難堪的現實條件,反而以擁抱及親吻直接確立彼此關係,就算自己因為未有產生標記而沒有應允告白,對方也只是日復一日,只要空閒下來就盡可能待在自己身邊,利用行動代替言語證明不會改變心意。

  一點一滴構成了燭台切光忠每串生活瑣碎細節,大俱利伽羅從來都不曾缺席。

  他從來都覺得眼前這個青年強大而眩目,並沒有因為對方較自己年少,或不及己身因藥物後遺症異常拔長的身高而黯淡分毫。

  可是那個大俱利伽羅,現在就躺在自己面前,平常有著剛毅線條的雙目緊緊閉合著,對他的呼喚分毫不為所動,彷彿永遠不會再次張開那雙瑰麗的鎏金瞳仁——那道總是靜謐默然地注視、陪伴他,以實際行動日復一日,證明僅屬於燭台切光忠的唯一光芒。

  白天裡仍逞強地裝作若無其事的臉容,隨著時間愈發往後推移,逐漸逼近午夜之際,終究泛起一道道悲傷裂痕。

  燭台切光忠從未覺得如此恐懼過,即使當日被一步步推向改變體質的絕路,亦不曾覺得這般絕望。

  原來對比自己一直介懷的各種問題,失去大俱利伽羅這個人,遠比想像中來得痛苦萬倍。

  「伽羅醬,我不會再逃避了……」顫動的聲音再度響起,燭台切光忠握緊對方手掌,僅餘的獨目斷續汩出顆顆淚珠:「即使像個Beta般不能標記也沒關係,不能生孩子也沒關係,假若這樣不帥氣的我,你也覺得可以的話,我們就一直……一直在一起吧,永遠不再分開……好嗎?」

  話語脫口而出頃刻,彷似已抽乾全身力氣,燭台切光忠呆坐大半天的僵硬上肢,就這樣趴在昏睡青年胸口上,告白的聲調沙啞且穩約滲雜泣音:「我也……愛著你,伽羅醬……一直一直……」

  「光忠先生……」當一期一振由意識到『兩人原來並未有正式承諾交往』這個意外訊息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儘管曉得毫無實際作用,也想要起身走到對方身邊安慰時,一期一振發現自己右邊肩頭,多添了某隻近日記憶裡頭愈來愈熟知的手掌,讓他不禁皺眉抬眼疑惑瞥向它的主人,卻意外把鶴丸瞠大雙眸的呆怔一幕納入眼簾,微張薄唇欲言又止,甚至似乎倒抽了口氣。

  「光……忠,」與燭台切光忠乾澀沙啞的聲音相似,可又有著差別,大俱利伽羅將分明吃力從喉頭擠出的聲音,表現得如素常平淡無波,以沒有被抓緊的左手輕撫著獨眼青年髮絲:「別擔心,我在、這裡,永遠……在你身邊。」

  「……伽羅醬!」幾乎以為因過度思念出現幻聽,直至熟悉手掌揉撫己身後腦勺,光忠才不敢置信地仰頭,與那雙同樣迫切尋求自己的鎏金瞳仁視線相觸,再也抑止不住,直接撲上抱緊深膚青年後頸放聲痛哭。

  那是長久深藏於心底,無論歷經多少沉厚鈍重痛苦都不曾張揚宣洩,終於得到釋放的瞬間——連同最真實的情感一起。

  「我終於、抓住你了,」抱緊身上青年輕掃著背低語,大俱利伽羅側首輕吻對方右頸:「就算光忠想要再逃,都不會再放手。」

  聽覺傳來兩人確立彼此未來的誓言,與此同時一期一振感到撂在己身肩頭那隻手似乎正在微顫,然而對方此時掩藏於瀏海下的大部份容顏,令他無法輕易窺探銀白青年真實情感,身體深處相連的標記與信息素氣味,卻不聲不語地向少年訴說著超出喜悅的複雜情愫。

  唇瓣張了又合依舊湊拼不出任何適當言語,最後在一期伸手疊在對方之上那個瞬間,似乎感受到有水滴悄然落於表面,逕沿手背弧度,緩緩滑過己身掌心,再流入鶴丸的手背、掌心,靜謐可又實在地牽繫他倆。

  那是一期一振首次看見鶴丸國永落淚,飽含活生生、最純實情感的淚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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