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恩_4次元

【鶴一期】White Memories ~ 白い記憶 (11)

過期的523親吻之日更新,還是沒趕上很可惜…/_\ 

自己寫得有點沉重但又很喜歡的一章(?) 

各位523快樂,我愛鶴一一萬年。



Chapter. 11

 

  好熱……似曾相識卻又陌生的感覺。

  又要再次……被燒毁了嗎?

  「一期、一期,快醒醒…可惡……一!求求你,快清醒!」

 

  道具存放倉庫跟拍攝現場所在廠房,相隔距離以一般腳程計算,單程大約需要走十分鐘,兩者間由一條建有簡單頂蓋的小通路彼此相連。

  鶴丸國永全速趕到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三条家的專屬房車剛好同時到埗,直接停靠在倉庫前不遠處空地,滅火及救傷隊等相關機構的工具車輛亦已經到來,正在將大型水管接駁到供水喉頭處。

  那是小狐丸及三日月宗近的私人房車,大概是庫房失火自動觸發連接到消防機構及三条集團資訊終端的警報系統,讓他們能即時發現並動身前往這兒。

  對於事務所裡其他藝人鶴丸國永不敢肯定,但他很肯定三日月宗近長期都有關注並記住自己的每日通告行程表,從小時候開始便不曾改變,並給他暗地裡安插保鑣。

  他氣喘吁吁緩氣,邊看見兩位車主從副駕駛座及後座緩緩下車,以及一個熟悉少年身影從另一端後座打開車門出現,當注意到鶴丸國永臉色時,瞬時刷白得跟對方相差無幾,卻仍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上前:「鶴丸老闆,我大哥在裡面?」

  依照這個情形估計,大概是因為藥研剛好在事務所裡上課或綵排,才叫上他一起過來查看情況。

  在鶴丸頷首確認同時,小狐丸及時伸手拉住已經拔腿往火場前奔兩步的少年:「藥研君,冷靜一點!」

  「不行,小狐老闆快放開我!大哥他對火……!」

  三日月宗近亦伸手幫忙拉穩少年,藏著一輪彎月的海藍夜眸被熊熊烈火,襯托出一抹詭譎幽紫:「現在先交給專業人士吧,而且一期可能也正想辦法逃出……」

  『唰啦!』一陣俐落倒水聲響起,強制性打斷三人爭辯,不約而同地驚訝瞄向完全不在意受到比他們更訝異上幾分,甚至可稱為目瞪口呆,來自消防人員目光洗禮的鶴丸國永。

  『哐噹』一聲鬆開原來擺放於灌溉用水龍頭旁的鐵皮水桶,任由它掉落到柏油路地面滾動,鶴丸國永把同樣被水浸得濕透,剛用作拍攝那件白色外套張開蓋到己身頭頂,琥珀虹膜緊瞪面前已陷入一片火海的倉庫:「……我去帶一回來。」

  「鶴丸!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受傷可不是手入便能了事。」小狐丸上前意圖抓住已經蓄勢待發的鶴丸國永阻止,卻被先一步奮力甩開。

  「沒有他的世界,我繼續生存也毫無意義!」素常帶有透明感的輕柔嗓音變得沉實冰冷,彷彿遭火灼傷,又似是橫渡過一趟冰河旅程,爆發出深埋內心的情感。

  那是種懼怕失去最重要事物,所透露的絕望。

  未有給予亦不曾打算為其他人阻止自己停留一分半秒,鶴丸國永轉身便毫不猶豫地衝向火場之中,留下後頭噤聲的三人與尚未將厚重裝備穿戴整齊,大聲想要喝止他的滅火隊成員。

  默然守望那個揚長而去,彷彿要被橘紅烈火吞噬的純白身影,三日月宗近宛若藝術品的精緻面龐依舊平靜,虹膜表面那抹隨風搖曳的幽紫色加深了幾分。

 

  「親他!親他!」

  「呵呵,沒想到現世流行著這種有趣的遊戲呢,鶴加油喲。」

  「鶴丸老闆,你可是給我當心點喔?」

  「一……一兄,跟鶴丸先生要……要接吻嗎?」

  各式各樣的歡愉喧鬧聲充斥於聽覺之間。

  然而對比近在咫尺,輕呼到己身臉上的微暖吐息,那些聲音顯得既遙遠又稀薄飄渺。

  純粹而無機質的白遍佈整片視野,如同對方有點燃急卻故作冷靜促狹的呼吸,佔據自己每串感知神經。

  打從得到人類血肉之軀以來,一期一振還是首次知道這種感觸。

  如此溫暖,可是又令心臟紊亂無序地加速跳動。

  至於為甚麼會演變成這種局面,連一期一振都覺得意外巧合又大惑不解——

  因為獅子王跟短刀們從擺放於起屋室,連接現世節目頻道的電視上看到一年一度賞櫻季介紹,於是興緻勃勃地向主上提議想要舉辦一次,然後生性愛花更愛熱鬧的審神者少女幾乎一秒便答應了。

  結果喝得興起,更正確而言明顯已經爛醉的次郎太刀大聲嚷嚷發起要玩國王遊戲,並且強制全本丸成員參加……過程具體是怎樣的一期一振也不曉得,只知道當回過神時三日月宗近已經勝出,並帶著一貫標誌性的掩唇呵呵笑聲。

  最後他金口一開,被點到的兩個代表號碼,一個需要去吻人,另一個則是被吻者。

  傻傻地看著還藏在掌心中央,那支已被宣佈強迫中獎的小籤,無論確認幾次,還是寫著被吻者的代表號碼。

  當一期一振抬頭想要說些甚麼之際,看見的是那雙較自己淺色的琥珀雙瞳逐漸逼近,明明平常看起來覺得有點可愛且呈微圓,此時卻如身在戰場時,略帶侵略性瞇起實際為劍眸的危險雙眼,令他不自覺產生成為被獵目標之感。

  「那……那個……」鶴丸國永本來外表已非常出眾,在近距離下更有種壓倒性的透明美感,一期一振腦袋一片空白,思考停頓無法併湊出完整話語。

  「別擔心,」把跟本人同樣如白雪般無垢的羽織褪下,用力一揚的動作令上頭繫掛那串亮金精緻細鍊與鍊鎖鏘鎯作響,最後披在對方身上時,蓋著天色水藍髮絲的兜帽表面粘上幾瓣落櫻,鶴丸國永更加湊近那張被自己捧起染上緋紅的白晳臉龐,以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語:「我不會吻你的。」

  「誒?」雖然本意也希望各人能以其他懲罰內容代替,可是當意識到親吻對象是誰及對方話語裡的涵義時,一期一振亦無法釐清真正心情,原來加劇升溫的心跳瞬間漏掉一拍,莫名空洞感悄然漾開。

  大概發現到眼前人神情變得悵然若失,鶴丸國永禁不住揚起較平常滲雜熱度的輕笑,上揚的薄唇邊往唇角肌膚靠近邊笑說:「在你真正喜歡上我之前。」

  未待一期一振給予任何答覆,微熱的呼吸與濕潤觸感已落在他臉上。

  那並非正式的初吻,卻令一期一振感覺到對鶴丸國永有更多想要的情感。

  那並非正式的告白,卻令一期一振醒覺到對鶴丸國永於仰慕以上的感情。

 

  當粟田口一期從訊息量過大的回憶片段驟現現象回過神時,背部還倚著放置道具的冰冷鋼鐵材質架柄,整具身軀無力滑落攤坐地板上。每次復甦不知名記憶的後繼症狀大概因為身體逐漸習慣,最近已發生時已輕鬆許多,大部份時間只會出現較輕微的頭痛或頭暈,不如首次般直接倒地狼狽。

  然而如此清晰鮮明的回憶還是首次遇上,粟田口一期大口大口喘著氣,白晳臉龐硬添上幾分紅與白,腦袋還能將剛才於鎂光燈下自己幾近被吻,近距離瞧見那雙眼睛與性感薄唇,跟記憶完整重疊疊合,吐出同樣的話語語。

  那些像碎片一樣,自從進入事務所不久後……親身遇上反覆在夢中聽見那個聲音後,便一直偶爾出現甚至變得頻繁,彷彿如拼圖般,想要將甚麼一丁點一丁點地連結起來。

  這次副作用的反應意外過強,令粟田口一期脫力坐在地上休息緩衝,手裡還抱著剛拿到手,在庫房二樓約中間位置找到的道具。

  用最後一絲力氣抬手看錶,假如回到現場後快點把午餐解決,還可以有一點時間稍事休息,短暫考慮後粟田口一期終於妥協,闔上厚重眼皮。

  冬日北風穿過微開窗戶,輕柔吹拂青年被冷汗濡濕貼在額邊的天色水藍髮絲,彷彿要安撫他靜靜入眠。

  『咔噹……砰!』

  窗邊某個盛有油性液體的玻璃瓶,被入侵寒風吹倒順沿桌面滾動,直至掉到地面摔成碎片。

  失去盛載容器的液體緩慢地往四方八面延伸,彷似描繪著一張龐大卻毫無章序的地圖,直至其中一個小分支遇到障礙,它停下了。

  某支尚未被完全摁滅的香煙煙蒂。

  然後,它逕沿來路回頭靜謐地蔓延起來,最後『蓬』地一聲,橘紅花朵綻放盛開了。

  『啪啦……嚦嘞……啪咚!』

  粟田口一期最終被某個龐然大物倒下的巨響驚醒。

  「……誒?嗚!」茫然瞪大蜜金雙目,稍微恢復力氣的青年想要借助身邊鋼鐵架柄支撐自己起身,卻於碰到的瞬間率先被灼人溫度燙到,令他反射性收回手改撐著表面舖滿瓷磗,以鋼鐵支架裝嵌構築的二樓地面爬起。

  放眼望去盡是鮮艷躍動的橘紅帷幕,迎面撲來氣流上升的熱風,將粟田口一期身上汗濕都給硬生生蒸乾,無論怎麼看也並非特技效果或電腦繪圖。

  活生生亂舞的火焰。

  「啊……」青年平素總是穩重自持的聲音滲雜慌亂,他抱著手裡包裹塑料布的道具,嘗試移動陷入膠著狀態的雙腳,然而才不過兩步便整具身軀倒下,彷彿失去所有力氣。

  試著爬起往梯間走去,又再次倒下,一期臉上表情愈發空白,機械式地重覆掙扎卻不得要領。

  「火……救……」

  乾澀聲音碎唸起無意義的求救單詞,他像個失去思考亦即將失去電源的機械娃娃,不斷重覆沒有成果的逃生行動。

  「救、鶴……殿……」

 

  塑膠與木材等燃燒的臭氣充斥鼻腔之間。

  鶴丸國永以被蒸發掉部份水份的布料擋在鼻前,以防自己中毒,同時四周張望搜尋那抹淺藍身影。

  站得稍遠快速環顧地面整層所有鐵架走道內一圈,鶴丸國永確認未有發現那個心念的青年,毫不猶豫地踩上即使相隔運動鞋厚墊,此時亦能清晰感受到燙人熱度的鋼鐵階梯,鞋底似乎隨時熔化都不會奇怪。

  「一期!一期!你在嗎?回答我!」盡量以最大音量呼喚對方,濃煙及大量制作道具用塑膠燒毀的臭氣肆無忌憚地迴盪,鶴丸國永焦急地走過被一排排鋼鐵存物架分隔開的小走道,還是如同視覺一樣,沒有找到想要的人。

 

——「不行,小狐老闆快放開我!大哥他對火……!」——

 

  當藥研剛才話語出口的頃刻,鶴丸國永腦袋就像被扣上某個機關,連接到解釋自己如此不安的原因。

  他還記得不久前現世在事務所首次遇見藥研幾人,並被藥研帶到一邊約法三章後的翌日,由於藥研表示在事務所不方便跟他太熟稔聊天,鶴丸國永乾脆驅車將對方帶到自己獨居的家裡。

  少年好奇地在屋子轉上一遍後,最後在廚房煮食爐前停下,若有所思半晌後笑道——

 

「沒想到鶴丸老闆居然安裝了無火煮食爐呢。」

「……我也知道很無謂,一現在沒有記憶,應該早已不會怕火了吧。」

「不,或許這並不是徒勞無功喔?」

「咦?」

「……總之鶴丸老闆,只要跟以前一樣,盡可能別讓大哥接近火就好了。」

 

  直至此時此刻,鶴丸國永才發現自己如此愚蠢。

  前生親眼目睹過對方於出陣大阪城一役,面臨燒毁陷落前那個反應,怎麼可能會因為失去記憶便安然無恙?

  那是或許早已烙印寄宿於靈魂每吋每分裡頭深處的恐懼。

  努力又走過某個稍後於中間位置的隔間時,本來想要跑向下一條通道時,突然停下腳步;鶴丸國永轉過頭來,終於發現那個自己全部心思都牽繫於他身上的青年。

  粟田口一期瑟縮在走道深處一隅,背靠牆壁蜷曲整個身軀,腦袋正埋在環抱的雙膝之間,無法窺見臉上有何表情,絲毫沒有要挪動分毫的意思。

  「一期!沒事嗎?」快步撲到對方跟前蹲下身子察看,看起來並沒有明顯外傷,除卻手掌似乎有輕微燙傷,這項認知讓鶴丸國永不禁鬆一口氣。

  可是這份安心並未持續多久,鶴丸國永很快地感到有哪邊不對勁:「一期?」

  粟田口一期依舊蜷縮著身體,紋絲不動地維持同一姿勢,就像沒有聽到鶴丸呼喚自己般,雙目毫無聚焦點地瞪望地板。

  然而令他更深感不安的,眼前的粟田口一期不單完全不給予自己半句回應,連理應辛苦的咳嗽等等都未有出現。

  他宛如一座死物雕像般,對任何事物皆沒有反應,了無生氣。

  鶴丸國永覺得己身記憶深層處某段可怕回憶,似乎將要與眼前重疊。

  「……很害怕嗎?來,我們先出去,好嗎?」把圈住自己的外套分了大半蓋到對方頭上,鶴丸抱住一期的肩頭臂膀,然而卻無法拉動分毫:「一期、一期……求求你,清醒一下,好嗎?」

  反覆嘗試幾次以後,鶴丸國永終於理解到,粟田口一期如同前生再次遇上大阪城遭大火吞噬時,被不知名的黑暗侵蝕掉意志——他還記得當時與對方糾纏不少時間,但仍無法拉動對方一絲半毫,一期一振似乎就將全部重量與力氣放在等待『留下來被無力燒毁』這個環節上頭,沉重得如同頑石。

  不動,亦不讓他人移動到分毫,直至陪同侍奉的主人共同消失。

  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眸裡,並沒有他的存在。

  哪怕鶴丸國永有多愛一期一振。

  哪怕轉世多少次。

  「……」雙手抓住對方肩頭,鶴丸國永垂首,憶起當時令對方恢復意識的方法,然後不禁自嘲地無奈苦笑起來:「為甚麼你每次總是讓我才剛出口便食言了呢?」

  「求求你,清醒過來。」純白青年緩緩抬頭,雙手上移稍微用力小心捧起對方雙頰朝向自己,好聽嗓音似是哄誘受驚的孩子:「……我愛你,一。」

  四片被烘得稍微乾燥的漂亮薄唇唇瓣,於熊熊烈火之中疊合為一,直至不存半絲分隔兩人的縫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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