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一期】愚者的告白 (全)
愚者的告白【全】
閱前導讀：
現PA，青梅竹馬設定。
群裡抽到的命題賭債，很喜歡的題目非常感謝~。w。
五条鶴丸非常苦惱。
從連自己都無法憶起的久遠過去開始，他便無可救藥亦自主放棄不願被醫治地喜歡著某抹天色水藍。
那個宛若天空明亮澄澈，又如湖泊靜謐憩息，比自己小上幾歲的藍髮青梅竹馬——粟田口一期。
可是經過超越二十年，甚至再這樣下去可能會升級至三十年的相處時間看來，那個人完全未曾明白過自己對他懷有何種情感。
本來打算繼續順其自然相處下去，無論對方如何遲鈍如頑石，大概亦總會有朝一日能夠頓悟自己對他的感情，遠超於那種隣家大哥哥疼愛弟弟純潔到不可能存在超過二十年的情感。
所以當正式邁入兩人相識二十年那天時，五条鶴丸才徹頭徹尾，大徹大悟，真真正正地慌了。
他認真地思考起那個逃避了剛滿二十載的難題——莫論一期接受自己與否，他根本連『如何告白』這個環節都不曾考慮過真箇需要上場。
因為，已經連他的每一個弟弟都知道得不能再更清楚，鶴丸這些年來亦通過了年年月月他們丟給自己的兄夫候選人測試及賄賂，為甚麼偏偏就只有當事人完全沒有感覺呢？
然後，五条鶴丸步上了一連串旁敲側擊的失敗告白旅程。
「吶，一期，不知不覺我們亦認識超過二十年了，你不覺得我們的關係……嗯，應該有點改變……更進一步嗎？」平常明明口若懸河，舌燦蓮花的鶴丸努力堆起那個笑靨比素常更燦爛，吸了一口碳酸蘇打飲料，掩飾滋潤發乾的喉嚨。
「……說得也是呢，鶴丸先生一直對我就像親人一樣。」在片刻錯愕後，對桌的人漾起一抹透逸微笑，看起來有幾分靦腆，連鶴丸亦幾乎以為對方終於理解自己心意之際——
「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們找一天約上光忠先生他們為我們見證，讓我們結拜為正式的義兄弟吧。」
顯然興奮得已將『結拜』跟『交拜』混淆，五条鶴丸從倒數第四個字前仍在感動上蒼終於聽到自己願望，可是當一期道出完整全句後，他也是當即懵了。
不過最後反省時，察覺到那刻自己居然因為對方有機會會將稱呼由『鶴丸先生』退化回孩提時代的『鶴丸哥哥』而差點點頭答應，五条鶴丸簡直就想讓被自己迫著聽他訴苦的粟田口弟弟們以鄙視訕笑直接殺死。
事情在五条鶴丸奮力打哈哈，跟以三吋不爛之舌引開並討論起如何準備下月平野及前田生日派對的話題後，總算沒有後續發展。
雖然好像沒有成為義兄弟，便不能結婚的定律規距，但是深恐彼此關係就這樣被死死釘在板上既成事實的鶴丸完全不敢在一期身上作這種實驗。
在某個忽然下起陣雨的傍晚裡，由於擔心一期沒有帶傘，於是乾脆駕車來將人載送回隔壁屋時，一邊開車視線卻心不在焉地往旁邊人身上瞟的鶴丸，智商於見到粟田口一期被昏暗灰濛天色映襯出某種冰冷卻帶安靜感，在車窗後無聲觀望雨點打落到玻璃上，再劃開成一個個水窪地圖的側面時徹底掉線。
「一期，我們要不要哪天出去走走?稍微遠一點的……」沒頭沒腦地打開話匣，不到幾秒鶴丸便後悔了，這樣的對話根本就跟平時完全一樣，而一期亦在下秒證實了他們的波長還是沒有接上——
「好的，最近鯰尾亦考到駕照了，再帶上大家一起去海邊或郊外野餐吧？」白晳乾淨的臉龐掛著淺淡弧度轉向鶴丸，幾秒後彷彿像是想到甚麼似的笑得更開心了:「對了，趁這個機會約上光忠先生他們，我們來正式結拜吧，鶴丸先生。」
這個幾乎已被鶴丸忘了在三萬英哩外的壺，突然又被一期提到面前還大剌剌打開，五条鶴丸感覺自己都能聽到裡頭冒出的燈神恥笑聲了。
最後本來五条鶴丸還想說些甚麼時，在視線接觸到對方純粹且信任愉快的目光後，硬生生地反射性點點頭。
當晚他便被大俱利伽羅用比鄙視更壯烈強悍的冷眼看了整晚，未發半語的漠然目光彷彿比燈神恥笑得更大聲。
「鶴醬，這個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利用這一個月好好準備，認真直接地向一期君告白吧。」燭台切光忠這個在鶴丸被冷眼觀望整晚後的好言勸告，不知怎地聽起來就似是向他宣布死刑緩期般，再不做些甚麼便必然會如期執行。
於是五条鶴丸痛定思痛，確確實實地去籌備一場世紀告白了，以他活了二十多年來前所未有的認真。
一個月後某個風和日麗的假日裡，鶴丸、粟田口家及光忠等人，開著三輛車來到距離城市不遠的半山郊外，打算悠閒地野餐兼燒烤好好享受這個假期。
燒烤和樂融融進行至一半時，一天下來魂不守舍得連一期都能看出不太自然的五条鶴丸，僵硬地用著乾巴巴的聲音，邀請前者陪他去逛逛和回車子裡取新飲料過來，那個語調就跟沒熟練劇本，機械式唸著對白的不專業臨時演員沒有兩樣，讓光忠不禁暗自拍了拍額。
鶴丸裝作自然不過倏地牽起一期的手，這是他們從小至大的慣性動作，可是究竟在哪個時候開始，他們不再那樣理所當然牽著對手到處逛，四周探險了呢？
大概就是從他們進入青春期，對方開始改喊他為鶴丸先生時開始吧。
對於鶴丸睽違已久的突兀舉動，粟田口一期僅僅只有露出半秒錯愕，然後便低垂著頭默默跟隨前者，未有表示任何反對，完全是『任由對方牽著自己走』的狀態。
沉默無語地走過幾段路，一期才赫然發現這並不是往車子走的回路：「那個，鶴丸先生？」
「快到了，再跟我走一段吧，一期。」回首揚起安撫淺笑，彼此交握的手莫名緩和撫平了鶴丸那份緊張情緒。
假若待會失敗，這可能便是他最後一次能這樣不計理由地碰觸對方了。
嫩紅雙頰刷地變得更為通紅，陽光照射下讓他冒出它們被照得溫熱的錯覺，粟田口一期頷首後再次低下頭來。
當被帶領的腳步終於停下時，一期才反射性仰首，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赫然映進眼簾，而圍繞這片小小圓型種植著一株又一株的美麗藍色花卉，細小、清新而舒心，儼如一片小花畑。
粟田口一期記得自家非常熱衷於浪漫故事跟花語傳說的弟弟亂曾經給自己看過這種花，依稀有印象這是德國國花——矢車菊。
然後在他們面前，這個小小庭園正中央處，擺放著一張設計精緻的純白雕刻高腳椅，上頭放有一個以矢車菊編成的花環、一束同樣有著矢車菊及加入純白山茶花搭配而成的花束，還有一個小小的首飾盒子。
未待一期趕及環顧完這片小天地，鶴丸赫然鬆開他的手，挪過椅子上的花環雙手載到對方頭上：「那個，一期，我吶，雖然確實想成為你的親人，但並不是以義兄弟這種形式……」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能別開視線，堅定直視那雙眷戀的蜜金潭瞳，此時它們正漾著淡淡水霧，寫有迷茫與錯愣，但是鶴丸仍然穩住心思繼續說下去：「我喜歡你，從我曉得愛情開始，一直一直……所以，我希望能跟你永遠在一起。或許突然轉變成這種模式你會不習慣，可是沒關係我可以等你……」
抱著懷中花束，五条鶴丸終於在粟田口一期表情達到最呆愣時，跪下打開那個小小首飾盒，裡頭躺著一枚戒指，鑲嵌著兩顆宛若兩人髮色的小小淡白與淡藍水晶，環面雕上與矢車菊同樣的簡約花紋，乍看之下甚至頗有幾分櫻花感：「我想要成為你的家人，一期，不是結拜，而是真正的、永遠的。」
「……鶴丸先生，」無論有多遲鈍，面對如此直白的告白也沒有可能聽不明白，一期那張白晳面龐變得赧紅，抿著嘴好半晌，似乎有點生氣又不好意思，最後終於無奈輕聲問道：「您這是要跳過交往，直接向我求婚嗎？」
「誒？」傻傻地抬頭盯望那張似乎快要哭起來的臉，在鶴丸失措地想開口之際，不遠處一群人倒地的聲音率先響起，讓他徹底地懵了。
幾秒後燭台切光忠從倒成一團的粟田口家人群裡起身，帥氣地拍拍身上灰塵後快步走到鶴丸身旁，箍住他的肩頸湊到對方耳邊小小咬牙：「鶴醬你這排場與其說是告白，已經變成直接求婚了啦……」然後稍稍抬眼瞄了瞄一期變得比鶴丸更為失措的表情，低嘆口氣：「總之，你的心意總算是傳達到了，趕快向跟一期君好好談一下吧。」
他無奈揚起一抹苦笑，然後將躲在角落的粟田口弟弟們拉回燒烤場地，留下那對還沒搞清狀況的新生戀人。
「一……一期，雖然我不是想要你現在就跟我結婚，可是這個也確實是我最終想要達成的願望。」鶴丸重新擺出了跟剛才同樣的姿勢，仰首凝視對方變得更加通紅的漂亮容顏：「你願意以結婚為前提，跟我交往嗎？」
那雙蜜金眼瞳氤氳著一層水汽，最後結成淚水流出，逕沿臉頰滑下，有著天色水藍髮絲的青年朝對方遞出左手，哭泣中的緋紅笑臉顯得格外幸福：
「當然願意，這是我等待了二十年的愛情。」
「吶，鶴丸先生，為甚麼您當時會選矢車菊跟白色山茶花呢？」
「因為矢車菊是跟你最相像的花啊，無論顏色抑或花語——纖細、優雅、溫柔可愛，卻嚴肅而含蓄，有著單身的幸福，然後懷抱各種好壞經歷，最後遇見真正的幸福。」
「強調單身甚麼的……您這真的是要告白嗎？」
「所以才要有我，有白色山茶花啊。」
「誒？」
「可愛、謙遜，理想的愛，擁有了不起的魅力——久遠專一而純真無邪，『你怎能輕視我的愛情』呢？」
後記&資料補充：
其實當初看到題目時想直接開車（不），但最近突然有點想吃素於是便變成這樣了。（哪裡不對？)
在構想時第一時間便決定好一兄的代表花要用矢車菊，從以前開始便想寫一次了，很開心終於有機會。QwQ
其實一兄也是一直喜歡著鶴丸，只是因為對方長久以來沒有半絲想要告白的徵兆，一兄也認為等過20年了應該沒機會，因此才一直堅持用看待兄長的感情面對鶴丸，以防自己受到傷害，也不想令彼此關係疏遠。
然後各種花式告白大概已用光了我半年份的搞笑（本來就不擅長搞笑~XDDD），不過寫得很開心，如果看倌們也喜歡，我會很高興的。W
關於花語：
矢車菊：纖細、優雅、溫柔可愛，嚴肅而含蓄，單身的幸福，遇見幸福。
過去某代王子與家人逃亡時，在途中遇上一片矢車菊花畑，他的母親親手為年幼的他編織了一個花環戴在頭上。後來他成為國王，當時那份幸福感卻一直未有遺忘，最後他將矢車菊定為德國國花。
山茶花：可愛、謙遜、理想的愛，了不起的魅力。
白色山茶花：純真無邪，你怎能輕視我的愛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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